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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5章 昭武王没有造反（第2页）
她看见了当年的真相。
所谓“容器计划”，并非许家首创，而是源自初代帝王为巩固权力所设的“集体记忆操控仪式”。每当王朝动荡，便需选出七十二名无辜者，以活人精魄镇压民心动荡，使其甘愿接受谎言，称之为“安定之祭”。
而守夜人一族，本就是最初主持此仪的祭司后裔。后来他们觉醒，反叛皇权，誓死守护真相，才成为朝廷必除的眼中钉。
林晚舟之所以死，不只是因为她揭露冤案，更是因为她发现了“伪神”的真正来源??不是许文远，也不是皇帝，而是整个体制本身。百姓怕痛，官员怕乱，贵族怕失权，于是共同编织了一个梦：只要不去想，苦难就不存在。
这才是“伪神”得以存活的根本。
阿星浑身颤抖，泪水滑落。
原来最可怕的敌人，从来不是某个暴君，而是所有人合谋制造的沉默。
“所以……我也曾是容器？”她喃喃，“从小听着谎言长大，被家族夺走军功，被亲人背叛，被世人误解……这些痛苦，都是为了让我不再追问吗？”
无人回答，但答案早已刻在她的心上。
忽然，远处传来钟声，十二响，与人间同步。紧接着，一股强大吸力将她拉向前方。她看到一座悬浮岛屿，岛上立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，镜面映不出容貌，唯有无数双眼睛在其中睁开。
一个声音响起：
>“你要带走什么？只能选一样。”
“我要带走真相。”阿星毫不犹豫。
“真相会让人疯癫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清醒地疯一次。”
“你要付出代价。”
“我已经付出了太多。”
镜面轰然碎裂，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她身体。剧痛袭来，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，每一根骨头都被重铸。当她再次睁眼时，发现自己漂浮在虚空之中，手中多了一物??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，形如心脏，跳动频率与地脉共鸣。
这是“记忆核心”，归墟的钥匙，也是守夜人最终极的力量源泉。
“回去吧。”万千声音齐声道，“火已经点燃，接下来，由你决定如何燃烧。”
她闭目点头，纵身跃向光流尽头。
***
人间，第七日。
全国已有超过三百城镇爆发大规模集会。人们手持自制的姓名牌，聚集在广场、祠堂、军营前，高声念出那些被抹去的名字。有些地方官府试图镇压，却发现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，加入人群。
洛阳街头，那个唱童谣的流浪艺人被官兵围捕，临刑前高喊：“阿星没死！她在看着我们！”
话音刚落，天空突现极光，一道蓝线贯穿南北，宛如天眼睁开。全场寂静，随后爆发出震天哭嚎。
江南某村，老农带着村民掘开祖坟，发现父亲尸骨手腕系着一枚铁牌，上面刻着“戍边将士赵二牛，阵亡于永和九年冬”。当晚，全村男子自发剃发易服，穿上旧式军装，列队步行百里至县衙，要求重修烈士名录。
西北边关，一位副将率领三千骑兵脱离编制，打出“还我英魂”旗帜，直逼京城。沿途州县开城迎接，粮草自供，百姓夹道相送。
而在这场风暴中心，皇宫陷入瘫痪。
李昭连续七日无法进食，每日子时必发狂疾，口中反复嘶吼：“我不是许文远！我不是！”御医院全体自杀谢罪，只留下一封血书：“吾等明知真相，却助纣为虐，愧对苍生。”
太后召集群臣议事，内阁首辅跪地痛哭：“民心已失，唯有一条路可走??请立《真相法》，赦免所有追查旧案之人，开放档案库，允许民间修史。”
话音未落，殿外传来通报：太子妃暴毙，面容扭曲，唇齿间含着一张纸条，上书两字??
**报应。**
同夜，西陲祭坛彻底激活。九根石柱逐一亮起，每根之上浮现出一名“容器”的虚影。他们虽已死去多年，灵魂却被禁锢于此，日夜诵读《英名录》，维持祭坛建运作。
直到某一刻，第一百零八遍诵读完毕，中央高台升起一道身影。
正是阿星。
她双目紧闭，衣衫破碎，肌肤布满裂痕，似随时会崩解。但她胸口那枚蓝色晶体剧烈跳动，释放出一圈圈波纹，冲击整个祭坛结构。
“你们被囚禁了太久。”她轻声说，声音却传遍四方，“现在，我来接你们回家。”
她举起右手，指尖滴血，画出一道古老符印。符成刹那，天地变色。三百六十座无名碑同时爆裂，碑中封存的灵魂尽数腾空，汇成一条璀璨星河，直冲祭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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