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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慢了。

驰渊的影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，少女心中凭空而来的那股勇气淬然而灭。

勇气如同火苗，会被阵风吹灭，也会轻易被点燃。

少男少女心中的火苗如同这个变化多端的年纪，只需要一个响指，就能从内而外将自己烧着。

夏元满在假日后重回学校，依然躲在暗处静静地看他，她甚至找到了一个秘密据点，高一的教室一楼，高三在二楼，她从一楼的洗手间转角正好能看到高三（1）班的教室后门。

那之后的一段时间，她一下课就往洗手间奔……

就好像她在赴一个甜蜜的约会。

时间平静无波，她揣着自己的小秘密独自快乐，她想这样也很好。

她不用想她妈什么时候能回来看她了。

徐惜雪已经嫁了个好人家，还是当官的，两年前她过来元家看了女儿一次，只说，让她没事不要给她打电话。

好景不长，元泰酒驾，出了车祸，她也在车上。

夏元满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，元泰再也没醒来。

出院的那天，她拿着爸爸留下来的手机，发了条信息给驰渊。

-【我很喜欢你，我们可以做朋友吗？】

彼时，她拿着个红色塑料袋，里面装着衣服和洗漱用品。她发完短信，就坐在医院的等待椅上，椅面是不锈钢的，凉意渗透到她腿上。

六月天，她也哆嗦了一下。

十分钟前，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，夏元满开始收拾东西，几件衣服不到一会就装好，然后就无事可做了。这个时候没人能来接她回家，奶奶要忙元泰的丧事，正好是明天出殡，她还能送一送爸爸。

夏元满回望病房，扎眼的白，空调寒气逼人，她眼眶被逼出两滴泪来，元泰的手机有短信进来，提示他该交水电费了。她忽然就遭不住了，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颓然坐下。

元泰和徐惜雪分开的时候，她没觉得伤心，这两人吵了十几年，能分开她心里释然了。

她想，她还是有爸爸妈妈的，只是他们不住在一起。

而此刻，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被剩下了。

元泰是个混蛋的男人，却是个好爸爸，他醉醺醺地开着车，嘴里还不停唠叨要她好好读书，以后送她去留学。

他意识到自己撞上大车时，直接丢掉了方向盘，将女儿护在怀里。

夏元满哭的没有任何声音，这里是医院，一切都要静悄悄的。

她摩梭着手机，想找个人说话，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输入一个号码。

夏元满在按下拨号键前，改成了发短信。

她在医院坐了半个小时，那边回了一条：“对不起，我有喜欢的人。”

苏言听到这里，皱眉打断：“等等，你这个短信有说你是谁吗？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夏元满咬唇。

苏言摇头，拍拍她的肩。

夏元满看着她，忽然明白她什么意思，两人都笑了。

“你这给谁表白呢，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。”苏言气笑了。

“可他也说了，他有喜欢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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