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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4章 差点陷入幻境（第2页）

林承业沉默良久，最终选择启动自毁程序，引爆归墟核心，试图终结这一切。但他失败了??镜主分裂出无数分身，潜伏于各地忆晶网络之中，其中最强的一支，便是后来出现在观星台的“镜中人”。

而真正的镜主，仍沉睡于归墟最深处。

念安睁开眼，唇角渗血，却笑得释然：“现在我明白了。所谓‘镜中人’，不过是镜主投射出的试探。他想看看，这个世上是否真有人愿意背负全部记忆前行。”

众人肃然。

她整顿衣袍，率先踏入冰门。通道漫长曲折，两侧墙壁浮现出无数面孔??有牧民、书生、孩童、将军……他们的嘴无声开合，仿佛在诉说千年委屈。越往深处，空气越凝滞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
终于，来到中央大殿。

殿中无灯，唯有一面巨大铜镜悬浮半空，镜面漆黑如渊。镜框雕刻着三千人像，每一尊皆神情痛苦，双手紧扣镜缘，似欲挣脱而出。

“欢迎归来，纯血之后。”低沉声音自镜中传出，“你父亲未能完成的事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

念安上前一步：“我要关闭归墟，释放所有被囚禁的记忆。”

“可以。”镜主答，“但代价是??你将成为新的容器，承载这亿万悲鸣。你会听见每一个深夜的哭声，感受每一具尸骨的寒冷，记住每一张被抹去的脸。你将永不入眠，直至疯癫。”

殿内寂静如死。

良久，念安缓缓解开发髻，取下发簪，割破掌心，鲜血滴落在地，绘出一个古老的契约符文??**以身为锁，以魂为钥，代众生受忆之苦**。

“我愿意。”

刹那间，铜镜轰然炸裂！

无数光点喷涌而出，如星雨洒落天地。那些被困百年的记忆终于重获自由，顺着地脉流向四方，唤醒沉睡的碑文、复苏尘封的日记、激活民间私藏的录影晶石。一夜之间，全国各地百姓同时梦见陌生往事，醒来后泪流不止，却又莫名心安。

而念安，在光芒最盛处消失不见。

外界传言四起：有人说她已魂飞魄散；有人说她化作风中低语，游走于学堂之间；更有孩童坚称，每逢清明夜半，总见一位白衣女子立于忆归阁顶，默默凝望星空。

三年后。

柳含霜主持编纂的《归墟纪》正式刊行，书中记载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，并附有念安留下的最后一封信：

>**含霜：

>若我未能归来，请告诉世人，我不是牺牲，而是转化。

>记忆不该是诅咒，而应成为桥梁??连接过去与未来，加害者与受害者，遗忘者与铭记者。

>我只是先行一步，走入黑暗，为你们点亮归途的灯。

>当某天，孩子能坦然对父母说“我知道你们做过错事”，而父母也能流泪回答“对不起”时，我的使命便完成了。

>那时，请在我的名字旁，刻下两个字：**归安**。**

十年后的又一个春日，忆归阁迎来特殊访客。
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拄拐而来，手中捧着一只粗陶杯，正是当年西北村中那位老妇。她在阁前长跪不起，将杯子轻轻放在台阶上，低声说：“我孙女昨晚做了个梦，梦见一位姐姐牵着她的手，教她写自己的名字。醒来后，她第一句话就是：‘奶奶，我们家以前姓林吧？’”

老师闻言怔住，随即翻开新生名录??那孩子，名叫**林知忆**。

当晚，皓月当空。一群学童自发聚集在观星台遗址，点燃蜡烛，齐声诵读《礼运?大同篇》。声浪滚滚，传遍京城。

而在极北冰原，一座新立的石碑静静矗立，碑上无名，唯刻八字：

>**火种未熄，长夜终尽。**

风雪掠过碑面，隐约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，温柔如叹息：

“是啊，我们都记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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